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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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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很奇怪的是,已經過了一章,但是這一天還沒有結束。

夜聽風一反常態的戰意盎然,與任獨行一同站於庭中。

夏閱雪看著一觸即發的兩個人,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們還真是沒變。”她搖頭,懶洋洋的說了句,“開始吧。”

夜聽風與任獨行的舊怨由來已久,這要從任獨行說起。

任獨行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他是一個有酒萬事足的人,是夏邇的大弟子。

雖說離妖界被分辟出來已經隔了千年,但是夏族卻並未換過多少代人。

就連夏邇,也只是繼夏懿以後的第二代族長而已,年年翻新的只是那些小弟子罷了。

所以越往上走,想看到新面孔就越難。

任獨行人如其名,一點都不喜歡被困在一群人之間,他性喜動,一點都不喜歡打坐修煉,早些年的時候簡直是夏邇的一塊心病。於是夏邇給他設下了一道禁制,在他的修為達到分神期之前不允許他離開夏族一步,還好他雖然好動,但是天賦倒也不錯,靜下心幾番琢磨了一段時間,還真的讓他給琢磨出了一套行止之間也在修煉的功夫,於是他一路飆升到了分神期,在夏邇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目送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夏族各處游玩,只是時不時才會回來一次。

也因此,當夏閱雪出生的時候,他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軟萌可愛的小師妹。

師娘去的早,師父又成天在石墓中修煉,於是任獨行便理所當然的留了下來,給夏閱雪當了保姆。順便把自己那套功法教給了她。

但是任獨行終究是個浪子,他照顧了夏閱雪十年,覺得這樣的日子自己已經過夠了,於是當夏閱雪十歲的時候,他便拍拍屁股閃人了,從那以後,他又過上了有酒萬事足的生活,只有偶爾的時候,他會想起來自己有個師妹。

終於某一天,他一時興起,打算去見見那個自己養了十年的小女孩。

“師兄師兄~~~~”小小的閱雪看到了他,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正好跌進了他的懷裏。

“閱雪,最近怎麽樣啊?”他接住了女孩,笑道。

“師兄是大壞蛋!”夏閱雪柔嫩的小手撐在他的肩膀處,淚眼汪汪的說道,“好久都不來找閱雪玩!閱雪不開心!”

“乖,”任獨行此時一顆心都被小蘿莉萌化了,他十分沈醉而蕩漾的說道,“師兄不是故意的......”

“是有意的。”夏閱雪突然笑道。然後輕輕巧巧從他懷裏掙開,指間微挑,一根細繩纏上了他的手腕。

“捆仙繩?!”任獨行慘叫道,“不是吧小師妹,沒必要這麽絕吧!”

“馭靈爺爺還讓我下蠱呢~”夏閱雪仰起脖子驕傲的說道,“只給你這麽點懲罰,算是好的了,接下來的幾天你就老·老·實·實·地陪我吧~”說罷她得意洋洋的扯了扯手中的繩索。

“哈哈哈哈,我怎麽說來著?就說獨行那臭小子一定會中招!”

“沒用蠱真是太可惜了。”

“哈哈哈來來來給錢給錢,我就說我家丫頭三句話就能搞定那小子,你們不信吧~”

周圍陸陸續續的出現了幾個長老的身影,以及師父的神識傳音。

任獨行現在才知道,原來從自己剛剛踏上夏族的土地時,這個坑就已經挖好給自己跳了。

“磨人的小妖女。”蹲下身點了點夏閱雪的鼻子,任獨行一把把夏閱雪抱起來,豪邁的笑道,“那麽師父小師妹就給我帶出去玩幾天~”

“不行!”夏邇的聲音很憤怒的說道,“別把我丫頭也帶成你這個樣子!”

“那可對不住了--”任獨行笑道,“畢竟我們已經用捆仙繩鎖在一起了--”話未說完,他手上的繩子就斷了。

割斷繩子的是一個黑衣少年。他手持不明材質的長劍,劍尖指地,冷冷的看著任獨行,“放下她,你可以走了。”

“哎喲,”任獨行的眼神銳利起來,“小子挺張狂啊。”他笑道,“人就在我手裏,你來試試?”

黑衣少年二話不說便朝他沖了過去。

就在這時--

黑發少年手中之劍以一化萬360度無死角朝任獨行攻去但是被任獨行輕松側身躲過同時任獨行給了他一個......大爆栗。

瞬間被嵌進了墻壁裏的黑發少年:“......”

“再來再來。”任獨行躍躍欲試的說道,“我還沒活動開呢。”

當時化形不久的夜聽風從墻裏爬了出來,由於變成人的時間太短,他除了一身修為以外......什麽劍法也不會。

“......原來只有一身修為,什麽也不會啊。”任獨行極其失望的說道,“先去跟青禾練個幾年再說吧。小師妹我就帶走了~”

由此,梁子便結下了。

被打擊到的黑發少年,也就是夜聽風,後來真的找了青禾修習劍法,他的一身修為在那裏,又加上人又勤學苦練,於是年深日久之下,竟然練就了一身好劍法。

就在夏閱雪說開始的那一瞬間,兩個人一起動了。

夜聽風瞬間拔劍朝任獨行攻去被任獨行的棍子擋下了第一擊然後劍轉偏鋒順著任獨行的棍子削了下去任獨行將棍子豎過來架住劍鋒同時左手化掌向夜聽風推去夜聽風瞬間扭轉身體躲過了那一掌然後橫劈過去就在此時任獨行向上空翻躲過了這一次橫劈手中的棍子就勢朝夜聽風的腦門打了下來夜聽風往後一跳避開了棍子以劍迎上迎面迎來的掌風卻沒能避開任獨行掃他下盤的棍子然後摔了下去被任獨行敲了個爆栗。

以上所說過程均在瞬間發生,其結果就是夏閱雪只眨了一下眼睛,就看到夜聽風又被任獨行敲了一個爆栗。

“可以看出來有練過,但還是遠遠不夠。”任獨行十分滿意的欣賞了一下自己的作品,說道。

夜聽風眼神一凜--

他手化萬劍再度以雷霆萬鈞之勢分上中下三路朝任獨行攻去右手拿起一壇陳釀在任獨行眼前晃了晃於是任獨行躲開了他的劍法然後看著酒壇眼前一亮--

被夜聽風彈了個爆栗。

任獨行的眼神頓時改變了,他緩緩的揉著被彈了爆栗的地方,獰笑道:“這就不是一個爆栗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明明就是一個爆栗引起的好咩。

“男人啊。”夏閱雪在一邊悠悠的品了口茶,不再理會打的正酣的兩個人。

“咦?”茶杯與底座相觸,發出了一點聲音。

“最近可真是熱鬧呢。”夏閱雪楞了一下,笑道。

然後她揚聲道,“師兄,你若再不走,本城最好的酒樓今日的酒可要被買光了。”

“小子,不和你打了。”聽到閱雪這麽說,任獨行慌慌張張的抽身離開,轉身飛走了。

“好酒好月夢未眠,把盞西子共黃昏,浮華褪盡人未老,閱遍千山盡逍遙--”遠處傳來任獨行的聲音,“師妹,若有來日,師兄來找你喝酒~”

“師兄又在說笑了。”夏閱雪搖搖頭,說道,“每次都這麽說,卻沒有一次實現過。”

她站起身,將手中之茶傾入西湖。

“既然舍不得,那就留下。”夜聽風很不情願的說道。

“你看你,”夏閱雪笑道,“明明那麽不情願,為何還要說?”不等夜聽風回話,她又說道,“師兄那個性格,恐怕是寧願死也不願像我一樣待在那個石墓裏吧,何必強人所難?你知道我不喜歡強迫別人的。”

“浮生未盡雲未遮,西樓難訴月難圓,不語楊柳幾多愁,與君一傾詩酒茶。”夏閱雪說道,“聽風,你相信天命嗎?”

“?”不知道夏閱雪為什麽問出這個問題,夜聽風不解的看著她。

“罷了,”夏閱雪看向天空,低語道,“是我多想了。”

“夜已深。”夜聽風說道。

“有客來了。”夏閱雪笑道,“看來,今夜倒成了一個不眠之夜了。”

“阿彌陀佛。”一個僧人模樣的男子緩步而來,他雙手合十,神色沈靜,在月夜下,周身仿佛泛著一層柔光。“是小僧來的不巧了。”他微微一笑,說道。

“怎會?”夏閱雪笑道,“即興而來,興盡而返,何必拘泥於時刻之說?”

“師父生前對小姐多有讚譽,如今見到真人方知不為虛言。”僧人笑道,“小僧行知,雲游至此,特來與小姐一會。”

“哦?”夏閱雪笑道,“那你可要我為你去除咒印之力?”

“不用。”行知搖頭道,“如今咒印在小僧身上,只是小僧一個人受苦,若小姐為小僧解除了咒印之力,那麽便要有他人替小僧分擔苦難,我佛慈悲,如果定要有人來受苦,那便讓小僧來吧。”

“你就那麽確定,我一定不會與那人爭?”夏閱雪瞇起眼睛笑道。

“小姐,”行知欲言又止的說道,“小姐,小僧不知小姐打算,不過師父告訴了小僧一些事。”

“何事?”夏閱雪問道。

“不知小姐如何看待天命?”行知猶猶豫豫的問道。

“看來你師父把天命告訴你了?”夏閱雪挑了挑眉,“那你呢?又是如何看待的?”

“小僧如何看待無關緊要。”行知說道,“關鍵是,小姐是如何看待的。”

“那你可知我為何想替你去除咒印之力?”夏閱雪問道。

“小僧愚鈍,不知。”行知說道。

“我為你去除咒印,”夏閱雪說道,“因為九轉寒暝燈在與人結契之後,與它結契的人,可以從人的精魄中吸取清氣,如果那個人真的這麽做了,便會從道修轉變為魔修,這些你可知?”

“小僧不曾用過此等術法。”行知說道。

“那麽你有沒有想過,”夏閱雪說道,“你因為這等術法太過兇殘而願意棄之不用,但是你百年之後,甚至不用百年之後,你如何確定跟你一樣的其他人不會因為這等力量而產生邪念?你現在確實可以保的一時的安寧,可是你又有沒有想過以後?”

行知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夏閱雪定定的看著他,也不出聲。

“我知道大師心中抱此念已久。貿然聽到相悖的話語,想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夏閱雪最後說道,“還望大師仔細考慮我說的這番話,夜深了,恕不相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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